“囡囡,朕头疼。”
沈婼棠给他揉着头。
“囡囡,朕心口不舒服。”
沈婼棠给他揉心口。
“囡囡,朕肚子有点不舒服。”
沈婼棠给他揉肚子。
“囡囡.....”
玄澈一把抓住沈婼棠的手,往下移,“朕这里不舒服。”
沈婼棠甩都甩不开玄澈的手,红着脸:“陛下,自重!”
“自重什么?”
“囡囡可是朕的妻,朕同妻子打情骂俏,还要自重?囡囡可真的好不讲道理~!”
“你瞧,这日头正好,又没人打扰,要不我们.....”
“吱呀——砰——”
外殿门口闯进来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紧接着就窜到房梁顶。
“陛下——!”
“陛下——!”
井德明的声音传了进来。
沈婼棠慌忙推他,站起身来,欲盖弥彰地整理着衣服。
玄澈咬牙切齿,因为情绪转变得太快,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暗十三!”
“咚!”
一身明黄色的暗十三跳了下来,跪在玄澈跟前:“属下在。”
“你.....”
玄澈深吸一口气。
又深吸一口气。
再深吸一口气。
没忍住,拿起软榻上的硬枕砸到他身上:“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这句话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饶是暗十三从暗宫里面历经层层磨难出来,见识过各种大场面,也被玄澈吓得后背起毛。
“陛下——!”
井德明还在外面毕恭毕敬地重复着,玄澈拿起桌子上面的茶杯,从窗户扔了出去:“滚进来。”
让人聒噪的声音消失了,井德明灰头土脸地溜进来。
玄澈气归气,但是不耽误正事,盘腿而坐,将软榻上的毯子叠起来,放在双腿之上,然后快速看了一眼沈婼棠,可巧沈婼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专心致志、双眼发亮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十三。
玄澈心情不美好了。
仔细打量起跪在地上的暗十三。
危机感袭来。
“事情处理完了?”
“回主子,贤妃娘娘刚歇下。”
“嗯,往后一个月,朕都会翻贤妃的绿头牌,直到她怀孕为止。”
暗十三没说什么,“喏。”
玄澈扭头看沈婼棠,见他的亲亲囡囡还在盯着地上跪着的冒牌货,心情更不美好了。
“井德明。”
“奴才在。”
“记得让御膳房给暗十三准备点牛鞭。”
井德明沉默,暗十三也沉默。
“属下不需要。”
“你不需要?”玄澈声音冷了下来,帝王气势压迫着在场众人。
暗十三将头重重砸在地上:“属下需要。”
这还差不多。
“行了,摘了人皮面具,换身衣服,一会儿回去休息吧。”
“喏。”
暗十三起身,玄澈没空搭理他,见沈婼棠的眼神时时刻刻跟随着他,直到暗十三消失在门口,玄澈冷笑:“看不出来,囡囡不喜欢正主,喜欢替身啊?”
“朕怎么没发现,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如此奇特了?”
沈婼棠回神,便撞进玄澈带着冷笑的眼底,反应过来,忙要跪下,被天子一把扯进怀里面,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上响起:“你还敢跪朕?!”
坏了。
沈婼棠刚才顾着发呆,下意识就开始跪玄澈。
玄澈生气了。
“都滚出去!”
话音刚落,从房梁上面飞身而下五六个玄色身影。
门被关上,这次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谨之,你听我....”
“解释?听你解释什么?”
玄澈冷笑着将沈婼棠抱在怀里面,专心致志解她腰间的锦带。
沈婼棠转过头去,未曾料及与他额头相贴,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龙涎香气。
她抵住自已微微泛红且带着水润光泽的嘴唇,轻声商量。“谨之,你刚从怡春宫出来。”
玄澈冷哼:“朕知道,你不必说。”抬眸看沈婼棠的杏眸如浸水般,似有欲求,又似欲予,一颗心都软了下来。
鸦羽般的眼睫轻颤,“若是这个时候,传了热水...”
下一刻,温热的嘴唇微微触碰着她的唇瓣,玄澈轻声嗤笑,身体微微后仰,手揽着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桃花眼闪过一丝狡黠,暗藏细碎光芒。“囡囡可想的够周全的,总担心朕露了马脚。”
继而薄唇轻启,含住了她的手指,他神色有所触动,语气也随之变软,声音低沉,拇指抚过她的嘴唇,目光流转,幽深至极。“也不是不行,就是需要囡囡受些委屈,你我在这翊坤宫中,青天白日,行这鸡鸣狗盗之事。”
沈婼棠轻蹙眉心,双眼凝视玄澈时,他的瞳仁如同摄人心魄的黑海,映着流动的暗光,让人稍有不慎便会沉沦其中。“不行。”
“那好吧,朕其实也就是提个意见,既然囡囡不同意......那,朕就不问你的意见了。”玄澈脸上无波无澜,似乎早就预料到会遭到沈婼棠的拒绝。
将人一把抱了起来,走进内殿中去。
青帐之内,衣衫半褪,拥在怀中的佳人抬头望他,目光流转,眉眼间尽是艳光。“囡囡还说不愿意,朕瞧着,你挺乐意的。”
“叫声谨哥哥。”
四目相对,目光交汇,流转潋滟,但沈婼棠很快又掩饰住神色,将那一抹艳光藏于眼底,死死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玄澈就和她犟住了:“叫不叫?”
“朕的好妹妹?”
“棠妹妹?”
“陛下,慎言。”
玄澈冷笑着,床帘缓缓落下来。
“囡囡不让说,那咱们就不说,朕就和囡囡聊聊诗词歌赋?”
沈婼棠一惊,没想到玄澈竟然会这般风雅,应该会放了自已,忙点头。
“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囡囡觉得这句诗怎么样?”
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仿佛点火般撩拨着她的心弦。
沈婼棠还未细细想,便红了脸。
天气又开始变了,不多时,暴雨如注,乌云密布,整个宫殿一片黑暗。
玄澈不唤人进来伺候,灯也就点不上。
床榻之间,传来玄澈无赖的声音。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你觉得好不好?妙不妙?好在哪里?妙在哪里?”
“囡囡,你怎的不说话?刚才不还答应和朕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吗?这诗词歌赋咱们还没聊呢,你便闹脾气。”
他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沈婼棠被他气得嘴唇都在抖:“陛下,您....您过分!”
在这昏暗的夜里,龙涎香飘散,一旁的瑞兽金炉中薄烟袅袅,玄澈身上的热气喷涌而来,凑近,将沈婼棠逼到角落里面,脸上带着笑:“朕怎么过分了?”
“你说,你说出来,朕就改,朕的态度多好?”
沈婼棠嘴笨,像不得玄澈那般牙尖嘴利,的耳垂红得厉害。
玄澈俯下身来,滚烫急促的呼吸如同细碎的火焰,溅落在她战栗的肌肤上。“那咱们不聊诗词歌赋了,要不为了燕楚皇室的根基,再努力努力?”
“无耻。”
“嗯,朕无耻。”
“你.....”沈婼棠被气得咬着嘴唇,玄澈瞧她那如蔷薇般的嘴唇干涸得似乎要裂开,水雾朦胧的眼眸泛起破碎的红晕,湿漉漉的眼神让人心疼。
“朕道貌岸然。”
“朕卑鄙龌龊。”
“朕恬不知耻。”
玄澈骂自已,沈婼棠觉得很对,她的眼中闪过雨后初霁的光芒,明亮异常。
偏她这个样子,让玄澈稀罕得牙痒痒:“你....你看看你。”
“还说朕无耻。”
“明明是你勾引朕在先。”
“我没有。”
玄澈气不过,从床上跳下来,拿过镜子,放在沈婼棠面前:“你瞧瞧,你瞧瞧,你瞧瞧你现在这般小狐狸的样子,还说不是在勾引朕?”
沈婼棠被玄澈无赖的样子惊住了,一时之间觉得心口堵得难受,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干脆钻进被子里面,将自已蜷缩成一个球,不搭理他。
这正合玄澈的意思,瞧了瞧,将内殿的垂地帘放了下来,阖上床帘,大尾巴狼的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
门外的一众暗卫和井德明面面相觑,脸上尽是麻木。
显然被自家帝王的登徒子做派给惊到了。
流萤和画屏摘了桃子回来,没见到自家娘娘,倒是在院子里面见到了高大帅气的男子,花痴心泛滥,趴在门口,盯着人家暗卫的背影,一阵心中臆想。
没忍住,将摘回来的桃子,都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