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北国安宁王入宫觐见——”
宫门打开,太监的声音响彻整座宫闱。
原先萧音音最期待的事就是入宫,可母亲一辈子都没能做正室,她一个庶女怎配入宫,只能站在宫门口张望,现在却被八抬大轿,百官相迎,还真是讽刺啊!
萧音音冷笑一声,在百官的簇拥下进了大殿,南皇满脸笑容的和她打招呼,“之前太子说的朕还不信,没想到安宁王真的是个女人,还真是令人惊奇。”
“到底是惊奇还是不屑?我北国能者担天下,无所谓男女。若是陛下觉得我作为女子之身不配出使你南国,那便换我阿姐带兵来与陛下商谈。等到陛下什么时候能接受安宁王是个女人了,再让我阿姐撤兵。”
作为萧音音本可以不这样嚣张跋扈,可作为安宁王不行,要不然就对不起打了胜仗的将士们。
平安在她身后也是高高的昂着脖子,自打她这个皇帝舅舅命令生父害死自家母亲的时候,她就和南国恩断义绝了。
南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萧音音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明显脸上挂不住,但又不敢和萧音音发怒。
北国马上就要下雪了,如果谈不拢关于粮食的事,那北国的铁骑很快就要越过是城踏破南国的长城,劫掠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音音,两国邦交是件好事儿,何必弄得如此剑拔弩张...”
不等容珏说完,萧音音怒视着他,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称安宁王!”
此一句便代表两人恩断义绝。
若是容珏总是这样头脑不清晰,一味的听从南皇,那她们两个便再无可能。
长痛和短痛,萧音音还是分的清楚的。
容珏双手攥拳,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这样的剑拔弩张。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明明在北国灯会的时候,萧音音才狠狠的揍了自已一顿。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稀罕不够拿脚踹,她那么用力的打自已肯定是爱自已的。
可是现在,对自已的语气那么陌生。
是不是真的不爱自已了?
还是北国有狗男子勾引了她?
“哈哈哈。安宁王果然有男子气魄,朕很欣赏你。朕看到了北皇的国书,寻秋能和世子佳偶天成,是件好事儿。这件事儿朕同意了,至于她的嫁妆,朕就添一份儿粮食买卖的文书。”
既然没有坡,那南皇这个驴也得自已学会找坡儿啊。
萧音音朝他行了个礼,“多谢陛下。”
她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娶不娶寻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粮食买卖的文书。
“宴会马上就开始了,朕特意为你办的宴会,你可不要推辞呀!”
萧音音笑了笑,“之前本王想参加这宫宴,却总被人说不配,没成想有一天陛下竟然亲自为本王举办宴会,还真是受宠若惊啊。看来这次宴会,不去不可了。”
“哈哈——哈!”南皇尴尬的脚趾抠地。
之前只觉得画本子里写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有些夸张了,今日一见,多写实啊!
在众人的簇拥下,萧音音进了宫宴,坐在南皇下首的左边,正对面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容珏,旁边是恨不得将她捏碎的太子以及虎视眈眈的五皇子。
萧音音装作没有看到,和身后的平安碰了碰杯子,“好久没有喝过南国的酒了,可得多喝几杯过过瘾。”
平安豪饮了一大口,“这酒...有什么好喝的,还是母亲酿的桂花酒好喝,甜甜的又不醉人。只是可惜母亲不在了,这南国也就没什么留恋的了,这酒的味道也越喝越陌生了。”
萧音音的心“咯噔”了一下,觉得自已真的不孝顺,连母亲的葬身之地都没去看过一眼。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拒绝了贴身婢女的跟随,独自摸索着出了宫宴,一路闻着花香漫步。
“唔...唔...”
突然被暗处伸出的一只大手拖到了假山,那人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按在假山上吻着。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再加上萧音音还醉了酒,更是挣脱不开,只能发了狠咬了他的舌头。
容珏吃痛松开,一脸受伤的看着萧音音,突然解开自已的袖口,露出小臂上一处伤疤,“你还要放狗咬我吗?”
萧音音顿时有些羞愧,尴尴尬尬的解释着,“我只是想让大黑吓唬吓唬你,没成想他真的咬了你。”
怪不得,南国使团回去的时候,容珏连告别都没来,原来还在生气呢。
真够小心眼儿的。
萧音音低下头,在他的手臂上吹了吹,“好啦,好啦,吹一吹就不痛了。”
容珏感觉自已心里痒痒的,那阵风仿佛不是吹在自已的伤疤,而是吹在自已心弦上。
撩的心湖波纹阵阵,涟漪不断。
“那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萧音音伸出一只手来发誓,“本王发誓,以后如果要是再放狗咬你的话,就让我一辈子永失所爱。”
容珏也是好哄,三两句就骗的他心花怒放,完全将生气抛诸脑后了。
萧音音暗自腹诽:那是本王发的誓,可不是我发的誓,我可不叫本王。
容珏像一只小狗狗一样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用力嗅着她身上的芬芳。
萧音音被他勒的差点喘不过气,只好赶紧寻个别的话题,“你赶上鸡鸣巷的那场大火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母亲的下落,她的墓在哪里?”
“抱歉,那间院子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我的人只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骸,不知道是郡主的还是你母亲的...”
作为女婿,没有找到丈母娘的尸首,容珏觉得自已十分不称职,无颜面对萧音音。
“那是不是代表我母亲还活着?”
容珏沉默了,他不想破坏萧音音最后的希望,可也不想萧音音整日沉浸在这些虚幻当中。
思索半晌才道:“那么大的火,连房梁都烧成了灰烬,除非有人提前救走,否则...尸体被烧成灰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