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沈星眠平生最怕什么，两种人。
一种人是具象的，他的名字叫陆乘渊。
另外一种人是抽象的，泛指老师。
看老师都这么说了，沈星眠跟着说一句，答一句。
最后，两个人说的，都是脸红耳红的。
沈星眠和老师互相客气，从办公室里面出来，深呼吸。
陆乘渊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掩饰眼底笑意。
从学校回家，沈冬冬臊眉耷眼的，坐在沈星眠身边。
殷勤地洗了几颗草莓，用小手捧着，送到沈星眠嘴边。
“爸爸吃。”
沈星眠本来也不生气。
他小时候比沈冬冬还要调皮。
这有啥。
小时候的沈星眠，在贫民区长大。
那里可没有什么正规的学校。
有也只是一个乌烟瘴气的收容所。
沈星眠小时候，可比不得现在这么乖巧。
那就是整个贫民区学校的小霸王。
爬树掏鸟窝。
上课睡觉。
好事他不做，坏事他做了个遍。
不过那样的环境，没人管他。
如今，沈冬冬上课不听讲，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中的小事。
但是……
沈星眠深吸一口气。
视线缓缓挪到陆乘渊的身上。
想起陆乘渊履历中的从幼儿园开始，所有成绩都全A的经历。
他心里一惊。
忙打起十二分精力，严阵以待。
沈冬冬看沈星眠，刚才明明还好，突然之间，就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自已。
小可怜一样，坐在他腿上。
“爸爸！爸爸！”
一声声的爸爸，企图呼唤沈星眠的父爱。
沈星眠思来想去。
“冬冬，为什么上课不好好听课。”
沈冬冬小嘴一扁，眼泪啪嗒啪嗒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不吭声，胖嘟嘟的小手，抓住沈星眠的衣服。
身上的奶味浓重，沈星眠一下子就心软了。
“算了，其实爸爸……”
额？
怀里的奶味小团子被陆乘渊一把提走。
沈星眠茫然看着陆乘渊，和陆乘渊手里的沈冬冬对视。
沈冬冬茫然看着沈星眠，缓缓抬起头，看着陆乘渊。
两个人之后，又茫然对视到了一起。
陆乘渊一句话都没说，提着沈冬冬就要上楼。
“哇——”
一声嘹亮的哭嚎声响彻整个西九樾。
沈冬冬扑腾着手脚，嚎叫着冲着沈星眠求救。
“爸爸！爸爸！爸爸！”
沈星眠深呼吸，到底也没开口替他求情。
哭嚎了好几次，沈冬冬似乎已经认清楚现实了。
垂下手脚，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从眼眶中落下。
这一场景，看得沈星眠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
他忙开口，追了上去，“将军，小孩子总是……”
陆乘渊给他一个眼神。
只一个眼神，沈星眠就不敢吭声了。
他咬咬牙，握紧拳头，没再抬头。
“砰——”
书房被甩上。
声音震天响。
沈星眠悄悄抬头，看着楼上的方向。
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沈星眠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往回走。
没一会儿，书房门被打开，陆乘渊走了出去。
沈星眠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探着脑袋往上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