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妍一脸认真地给陆清出主意,就是帮她规划时间,把用在文科和理科的时间按照七三开的比例来分配。
“你这样规划,真的不会有问题吗?我理科本来就拿不上分。要是花费的时间还少,我年底还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啊?”
陆清原本气得小脸通红,刚要发脾气,可一想到江越妍的好意,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委屈地说:
“我知道我没那么聪明,你也没有那个义务教我。但是我真的很想考上传媒大学。”
江越妍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陆清,她就像一只随时会炸毛的小猫咪,脾气说来就来,可又不会毫无顾忌的认为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
陆清刚要发脾气,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委屈巴巴地低下头的那模样,真的可爱极了!就像猫咪伸出爪子,可是拍到胳膊上时,又把爪子收回到了肉垫里的样子。
江越妍心中暗自好笑,她经过这几次接触,已经知道了陆清的性格,所以并没有生气。
而是耐心地给她分析:“你看,你读政治,语文,地理,历史和外语,三遍就能背下来。你在这上面投入七分的时间和精力,很可能就足够你考上大学了。”
“让你花三分的精力在数学上,实际上已经是投入时间比较多,收获分数又比较少,算是不划算的买卖了。”
“但是,要考大学,不能偏科太严重。我才希望你还有三分精力投入在数学上的!你要合理规划时间,让投入和收获成正比,这样你才能高分考入你理想的大学。”
陆清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江越妍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她赶忙摆正态度,一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二嫂。我有时候控制不好自已的脾气,一着急,什么话不过脑子就往外说。”
江越妍摆摆手,温和地说:“没事的。以后要注意就是了,你去上大学,总会遇到更多的人,想发脾气的时候,先深呼吸五六次,想想到嘴的话,能不能给你带来好处。”
“如果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那就不说。如果你本身就不想和对方继续有往来,那就说,还要有理有据,说的漂亮!”
江越妍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陆清还小,教道理是没有用的,事教人一次就会,道理教人,千百句听烦了,还不如吃一次亏来的有用。
陆清见江越妍欲言又止,心中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不由得急切地问道:“嫂子就是因为不想再跟江家往来,才把话都说清楚了吗?”
江越妍笑了,摇摇头,说:“是不想再往来,但是我想说的话,根本说不清楚。”
江越妍打断了陆清的好奇追问:“不说那些了,我们今天争取把你圈出来的这八道题,全部给你弄明白!”
陆清倒吸一口气,她原本设想的就是这八道题,江越妍给她讲会怎么做就行了。
结果,江越妍的教学办法,是给她公式,让她把题目解答出来之后,把教会她的这三道题换了数字和说法,再给她出一次题,让她自已看看,哪道题应该套哪个公式!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陆清看着外面的夜色,她害怕她今天晚上,根本走不出二哥二嫂的这间屋子!
陆清和江越妍在家里刻苦攻读,而江青裙则是在招待所寝食难安。
这时候,京都地区的招待所,单间一晚上八块钱到十几块钱不等。
所以,很多人选择和其他旅人拼住。
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里,恨不得放满上下铺。
这时候的用电也矜贵,所以一般的招待所里,根本不给用电。
昏暗的马灯下,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是汗臭、狐臭、脚臭的混合体,还有衣服洗了没干有点沤了的酸臭味道,让人简直无法呼吸。
江青裙睡在下铺,她觉得自已的头顶仿佛被一块湿布捂住了一样,凉飕飕的。
她想用薄被子盖住头顶,可是被子上一股子奇怪的臭味,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要换个姿势,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熟睡中,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有的在挠皮肤,有的在磨牙,有的在放屁,还有的在打呼噜,那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场奇怪的音乐会。
而江青裙头顶的窗户缝 “呼呼” 透过来的冷风声,更是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江青裙委屈坏了,她觉得自已真是倒霉透顶,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糟糕的地方住宿呢?
对了!一切都怪江越妍!
她这个又蠢又毒的坏女人!自已跑出来上学了,就见不得家里人好!竟然忍心把家里人全害了!
等着吧!江青裙心里想着,她明天一定要去陆家,当着陆家全家的面,揭穿江越妍的真面目!
她甚至还想着,得打听打听,思想作风不好的大学生是不是能开除?
如果大学把江越妍开除了,那这个上大学的名额,能不能像国家给烈士家属安排工作那样,把这个名额安排给她?
江青裙的眼界很低,见识也浅薄,所以,她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个逻辑有什么不合理的。
她甚至觉得自已想出这个想法,真的太棒了!特别聪明!
于是,江青裙裹着发霉的被子,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她这边睡熟了之后,一个正在打呼噜的女人忽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用余光瞥向了江青裙。
这人见江青裙张着嘴,已经睡熟了,便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了江青裙的床边。
她早就盯上江青裙了,进招待所的时候,故意把一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没找到一块钱,就抽出五块钱,交的房费。
一副看不上招待所,嫌弃招待所破旧穷酸的样子。在这人眼里,活像一个傻子!
招待所的人要检查她的介绍信的时候,她心虚垂眸的样子,被这位盯上江青裙的人一眼就识破了。
她伸手在江青裙被子里摸索,驾轻就熟地找到了她身上大衣里侧的口袋。
两根手指熟练又十分稳地从她口袋里夹出来了窝着像钱一样的信封和信封包裹住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