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新衣服的口袋里。
又用小手拍了拍口袋外面，才松了口气。
“小舅舅，我好啦！”
霍云霆转过头“哦”了一声：“那走吧，给你买个蝴蝶结扎头发。”
他好像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被吸引了注意力，刚好没看见念念拿出的玉蜻蜓。
到了卖头饰的店，女店员看见念念就叫了起来：“哎呀，好可爱！”
这会儿，念念己经换上一套米白色毛呢小洋装，外面罩着一件咖啡色羊绒斗篷。
法兰绒的领口处，别着一个鎏金蝴蝶胸针。
念念的五官本就生得精致，皮肤娇柔得能掐出水似的，白嫩。
哪怕依然是又瘦又小，换了身衣服，就跟瓷娃娃似的可爱。
唯独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伤。
女店员说着，就瞪了霍云霆一眼，质问道：“怎么带孩子的？”
霍云霆无奈皱眉，摸了摸鼻子。
水生在一旁笑得不行。
在青帮横着走的霆哥，也有吃瘪的时候？
女店员手很巧，拿了一把梳子出来。
念念的头发很黑，却因为缺乏营养而干枯分叉，没有光泽。
女店员就拿了自己的兰草油出来，先滋润头发，再给她梳了两个活泼的羊角辫。
带着她到柜台前问：“小妹妹，这里面的你喜欢哪个呀？”
念念挑了两个浅蓝色的星星发夹。
发夹上同色雪纺纱带垂下来，上面还缀着亮晶晶的珠片。
“哇，小宝贝眼光真好。”
女店员赞了她一句，仔细替她戴好：“真漂亮！”
念念看着镜中的自己，甜甜地笑起来。
她转头对霍云霆说：“小舅舅，我姆妈在的时候，就是这么给我梳头的。”
这句话，听得在场几个心头一突。
霍云霆蹲下来，单膝跪地，看着她的眼睛问：“念念，你姆妈呢？”
“她……”
念念眨了眨眼，一滴晶莹的泪，如珍珠般从眼眶滚落。
她吸了一下鼻子，道：“坏女人说我姆妈死了，不！她肯定没死！”
倔强的小模样，惹得众人心疼。
霍云霆将她搂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对，有这么乖的女儿，你姆妈怎么舍得死呢？”
其他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念念立刻破涕为笑，大力点头。
发夹上的雪纺纱带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出可爱的弧度，珠片闪闪发亮。
“爸爸，我也要那个！”
路过的小女孩看见了，指着念念头上的星星发夹说。
“好，女儿想要，就买。”
男人豪气挥手。
“我也要我也要！”又有两个小女孩蹦蹦跳跳跑进来。
前后几分钟的功夫，店里就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小女娃们，她们都是冲着星星发夹来的。
“姆妈，我也想要。”
一个小男孩抬头，向他妈妈央求着。
“那是小姑娘戴的。”
“我买了送给萱萱姐姐呀，她肯定会喜欢的！”
女店员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招呼同事过来帮忙，把仓库里的货都搬出来，一口气全都卖光。
不止是星星发夹，其他饰品也卖了不少。
顾客离开后，她数着手里的钱，两眼发亮。
太好了！
就连下个月的业绩都达标了。
店里忽然来了很多人，霍云霆就抱着念念出去，打算让她自己挑个洋娃娃。
小女孩怎么能没有洋娃娃呢？
正走着，卖发夹的女店员急急追上来，手里拿着一顶米白色兔毛帽子。
她跑得有些急，脸上都是笑：“等一下。”
念念趴在霍云霆的肩头：“小舅舅，等等。”
“怎么了？”
霍云霆转身问。
女店员举着手里的帽子，语气亲昵：“小宝贝，多亏了你呀，姐姐送你这个帽子，喜不喜欢？”
兔毛柔软，毛茸茸的。
两侧还分别垂下来两个长长的耳朵，帽沿上还有两朵用粉色黄色毛线编织成的花。
做工仔细，不便宜，比星星发夹贵多了。
念念一看就很喜欢。
却没有应，去看霍云霆。
“喜欢就拿着。”
霍云霆接过帽子，想了想对女店员说：“麻烦你帮她戴。”
她比自己会打扮小孩子。
仔细替念念戴好，女店员笑着挥挥手，跟她说再见。
霍云霆取出一块大洋给她，女店员连忙摆手拒绝，跑得飞快。
水生手里拎着刚刚买的大包小包，笑着说：“我们小念念，太招人稀罕了。”
念念笑得更甜：“小舅舅是好人，你们是好人，刚刚的姐姐也是好人！”
这个下午，百货公司里的店员都乐疯了。
念念所过之处，不论是穿的衣服、买的洋娃娃，都被人哄抢。
商场里的顾客比平常多出好几倍。
她走到哪，哪里就旺。
简首就是个行走的小财神。
到后来，根本不用霍云霆花钱买，就有门店经理恭恭敬敬等在门口，手里捧着东西，供她挑选。
霍云霆想花钱，都花不出去。
如此盛况，让水生的下巴就没合拢过。
开眼界了！
他们混帮派的，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过？
几个人手里再也提不下，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收获满满。
走到门口，雇了好几个黄包车，才把东西都放下。
霍云霆住在临近春申江旁边的公馆，有三层楼。
进了门，他给念念介绍：“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我住在二楼，三楼是我妹妹雪棠的屋子，这几天她都在拍戏，不会回来，你想住哪？”
“小舅舅的……妹妹？”
念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脑子转不过弯来。
霍云霆以手捂额，妥协道：“你叫小姨吧。”
“好！”
念念脆生生的回答：“念念想跟小舅舅住。”
“我是男的。”
霍云霆把脸一沉，试图把她吓跑。
念念太乖巧了，很难有人不喜欢她。
再说了，还十分投他的眼缘。
只是，他仍然没有做好要养这么一个小娃娃的心理准备。
他有着霍家人的良好基因，生得高大帅气。五官线条硬朗，匪气冲天，看着就不好惹。
曾经有女生朝他表白，被他的不耐烦给吓哭了。
凭实力单身。
霍云霆很清楚这一点。
谁知道，念念眨巴了两下眼睛，奶声奶气道：“小舅舅是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