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论薯片渣与鹤顶红的适配性

凌晨三点半，当袅袅成功在单身公寓复刻了叙利亚战损风装修。

茶几上叠罗汉的奶茶杯摇摇欲坠，沙发缝里迸出的薯片渣像火山喷发后的遗迹。42寸液晶屏里，男女主正在人工降雨中上演360度托马斯回旋转圈吻，镶钻的戏服闪得她眼冒金星。

"救命！这特效还没我小学黑板报的流星雨逼真！"她猛吸一口冰镇可乐，薯片包装袋被捏出《呐喊》同款褶皱，"编剧敢不敢让女主穿成扫茅厕的？我保证她能靠84消毒液逆袭成京都清洁女王！"

话音刚落，天花板吊灯突然化身迪厅镭射球，晃得她眼前炸开五彩烟花。等视线恢复清明时，雕花床的幔帐差点戳进鼻孔——这玩意儿比她开盲盒抽中的隐藏款还浮夸，绣着八百朵缠枝莲，活像把御花园缝被面上了。

"小姐！您是要把奴婢急出心疾吗？"双髻小丫鬟翠竹风风火火撞进来，腰间荷包上绣的鸳鸯像被门夹过脑袋，“再不去晨省，姑娘又要挨罚了。”

当袅袅盯着铜镜里陌生的柳叶眉，脑内突然涌入的封建糟粕让她瞳孔地震——

原主是侯府庶女，家中排行老三，和嫡姐年龄相仿，略小几个月，原主从下人的议论和嫡姐三番两次的欺侮中得主，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侯府的浣衣婢，因代人侍奉才被醉酒的侯爷临幸，侯府去母留子，将自己过继到嫡母名下，但嫡母从未正眼瞧过她，变着法儿的让她罚跪，嫡姐更是时常欺侮。这不，原主昨晚被嫡姐按在祠堂学《女诫》，活生生饿晕后便宜了她这个熬夜冠军。

【别人穿越送金手指，我倒好，附赠个地狱模式新手村？】

她摸着空荡荡的胃袋，突然怀念起现代的外卖App。小丫鬟往她腰间挂玉禁步的动作，让她幻视自己给美团骑手疯狂打赏求加速。

晨光给石板路刷了层糖霜滤镜，当袅袅却走得像个刚安假肢的机器人。廊下鎏金香炉吐着龙涎香，可她满脑子都是现代螺蛳粉的酸爽味。

【这要是在某红书，九宫格配文#穿越日常#能涨十万粉......】

正房门槛绊住她曳地的裙摆时，当袅袅突然悟了：古代大家闺秀走路摇曳生姿，八成是饿得腿软！

晨风送来嫡母张氏腕间九转连珠镯的脆响，她盯着那串会B-BOX的首饰，心想这玩意儿放现代绝对能当打击乐器上《中国有嘻哈》。

"给母亲请安。"她蹲身时目光落在嫡姐的蹙金裙摆上，那牡丹纹的苏绣针脚，还没她奶奶十字绣的《八骏图》工整。

“都坐下吧。”张氏端坐于主位，仪态端庄，眼神淡淡地扫过当袅袅。

席间婆子们上前，手里端着的青瓷碗晃出可疑红汤。当袅袅差点脱口问，是杨枝甘露还是芋泥波波？等瞥见碗底沉淀的可疑物，她后知后觉缩了缩脖子——好家伙，这届宅斗选手都开始用奶茶杯装毒药了？

张氏叩了叩茶盏，缓缓开口：“再过几日便是重阳，家中要设办重阳宴，届时你们莫要徒增是非，让人看了笑话。”

“是，母亲。”当袅袅垂眸应和，心知这是在点她呢，假装听不懂。

“喝完这养荣汤，就都下去吧。”

喉间养荣汤的腥气首冲天灵盖，她突然无比想念现代的中药代煎服务——至少会给配陈皮糖啊！

当袅袅踏出正院门槛，秋阳泼金似地浇在蹙金团花裙上，却浇不透骨髓里渗出的寒意。廊下鎏金风铃叮咚作响，她恍惚听见原主残魂在铃舌里呜咽——那声音像极了上辈子邻居家漏水的智能马桶，滴滴答答扰得人脑仁疼?。

记忆开始翻涌——

初入侯府那日，垂髫少女簪着新折的玉兰，绣鞋踏过九曲回廊时，连青砖缝里溢出的苔痕都泛着甜香?。彼时尚不知，朱门绣户的雕梁画栋皆是金丝笼，嫡母腕间鎏金嵌宝镯每响一声，便绞断一缕天真心性?。

原主十西岁春日宴的糗事撞进脑海。彼时当婷婷绣鞋尖勾住她月华裙摆，小庶女摔得金钗委地，满园贵女笑得花枝乱颤，活像群开了震动模式的手机，嫡母当场罚跪青石砖。

当袅袅咋舌，恨不得穿回去给原主装个反诈APP——摔就摔了，怎不顺手扯断当婷婷腰间禁步？让那百八十颗东珠噼里啪啦滚进池子喂锦鲤，岂不美哉？

蝉鸣聒噪的盛夏倏忽眼前。原主院里那口甜水井被人动了手脚，打上来的水浑似当婷婷泡过脚的洗锅汤。

当袅袅瞧着记忆里哭哭啼啼的少女，恨不能拍案而起：妹妹啊妹妹，你当自己是《甄嬛传》片场领盒饭的群演吗？

二十一世纪最缺什么？缺德啊！撒把巴豆都是抬举她们！要是我，定要往井里倒三斤鲱鱼罐头汁，让那群腌臜婆娘体验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秋风卷着记忆里的碎瓷声呼啸而至。原主及笄那日，当婷婷带着五个粗使婆子砸场子，将攒了半年的缠丝玛瑙簪摔得稀碎。

当袅袅摇头：玛瑙碎片多金贵？串成项链挂当婷婷脖子上，等她在赏花宴被碎玉划破脖子。

最可气是去年冬夜。原主缩在冰窖似的厢房，听着暖阁传来的酒令声，冻得把《女诫》都撕了当柴烧。

当袅袅看着记忆里瑟瑟发抖的身影，恨不能把《女诫》拍她脸上：撕它作甚？塞进嫡母拜佛的香炉啊！要是我，定要偷摸往嫡姐银丝炭里塞火药，等她们围炉夜话时炸个满脸黑，保管比暖炉还热火朝天。

当袅袅倚着朱漆廊柱首翻白眼：我要是你娘，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

回过神的当袅袅环顾西周，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