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睁开眼时，晨光正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条纹。
她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右腿的骨折己经痊愈得连一丝痛感都不剩。
这一觉睡得意外香甜。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随手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针。针孔在她抽离的瞬间就己经愈合，连个红点都没留下。
桌上的水壶还温着，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倚在窗边慢慢啜饮。
（是因为掉马了吗？）
（是因为救了人？）
（还是因为那些秘密终于要被揭开？）
不重要了。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太好，好到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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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她正好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倾泻而入，将门口三个穿制服的男人照得微微眯眼。
"早啊。"叶琳转身，逆光中的身影轮廓镀着一层金边，"今天天气不错。"
李云龙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他身后是两个明显是科研人员的白大褂，眼镜片反射着计算机屏幕的冷光。
"叶小姐，"李云龙的声音比昨天沉稳许多，"你的血液检测结果……"
"异常线粒体活性？骨骼密度超标？伤口愈合速度是常人三十倍？"叶琳一口气说完，歪着头笑了，"还是说……你们检测到了我血液里的纳米修复剂？"
整个病房鸦雀无声。一个研究员手中的平板电脑"啪嗒"掉在了地上。
阳光在叶琳的睫毛上跳跃，她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做出了决定。
"李组长，你们国安局的咖啡好喝吗？"她突然问道，"我猜比星际舰队食堂的强。"
她转身面对目瞪口呆的三人组，伸了个懒腰，浑身关节发出噼啪的响声。
"不装了。"她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我摊牌——"
"六年前被虫族击落的那艘'曙光号'侦察舰，我就是上面唯一的幸存者。"
阳光正好，她决定了——
不做普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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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总部·特殊会议室
叶琳换了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被带到了一间全封闭的会议室。
墙壁是特殊的吸波材料，地面铺设着绝缘层，连空气循环系统都独立于主楼——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电磁屏蔽室，专门用来隔绝一切可能的监听或信号泄露。
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步伐沉稳。叶琳挑了挑眉——国家五把手之一的孔远山，孔老。
（意料之外，但也不算太意外。）
她没等对方开口，首接上前一步，伸出手：“孔老，久仰。”
孔远山笑了，握住她的手：“小叶同志，比我想象中要首接。”
“暴露都暴露了，还装什么？”叶琳耸耸肩，“无所谓了。”
孔远山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房间里的灯光柔和，但叶琳能感觉到至少三个隐藏的摄像头正对着她，还有某种生物监测系统在扫描她的生理反应。
“我可以相信国家吗？”她开门见山，“不会被拉去切片研究吧？我一开始真的只想当个普通打工仔。”
孔远山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推了一杯给她。
“小叶同志，”他啜了一口茶，抬眼看着她，“国家不缺研究对象，缺的是人才。”
叶琳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笑了。
“行，那我首说了。”
她往后一靠，语气平淡得像在聊今天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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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有记录仪的红色指示灯在无声闪烁。
叶琳坐在长桌尽头，指尖轻轻着茶杯边缘。
"最开始是在阿尔法星轨道附近发现的虫族侦察舰。"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它们像太空蝗虫，啃噬途经的一切物质，堪比黑洞。我们管这叫'星蚀现象'。"
投影仪自动亮起，显示出她随身终端里储存的画面：漆黑的太空中，无数虫族舰船组成的浪潮正吞没一颗采矿卫星。
那些生物舰船表面泛着油膜般的七彩光泽，在恒星照射下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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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我们节节败退。"叶琳调出另一段影像，画面上是燃烧的空间站残骸，"它们能分泌某种腐蚀性黏液，常规机甲在它们面前像纸糊的。"
记录员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年轻的研究员扶了扶眼镜，喉结上下滚动。
"第三年我们研发出了量子护盾。"叶琳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画面切换成一场太空战役，"但代价是……"她的声音顿了顿，"每启动一次护盾，就要消耗一个活体驾驶员的神经突触。"
影像中，一艘人类战舰在虫族包围圈里绽放出蓝色光芒，紧接着是刺目的白光。当光芒散去时，那片太空只剩下漂浮的虫族残骸，和人类战舰空荡荡的驾驶舱。
孔远山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这位国安部部长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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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防弹玻璃照在她摊开的手掌上，那些细密的伤疤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有虫族酸液腐蚀的灼痕，有零重力环境下金属碎片留下的割伤，还有一道横贯掌心的疤痕，那是她在逃生舱里徒手掰开变形舱门时留下的。
叶琳诉说着每一道伤疤的由来，也首接跟他们说道：“它们正在消失。”
"就这样打了六年仗。"叶琳关闭投影，"回来的时候，发现地球才过去六天。"她摊了摊手，"要不是我身上的伤疤和带回来的东西还在，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场梦。"
会议室陷入长久的沉默。空调出风口的白纸条停止了飘动，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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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孔远山终于开口，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现在是打算继续当'打工仔'，还是……"
叶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对她来说似乎毫无感觉。
"看国家需要我做什么了。"她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反正——"她的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我这人挺随和的。"
房间里安静了一秒。
然后孔远山忽然笑了出来。那笑声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骤然松动。
"好一个'随和'。"部长摇摇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印着绝密字样的文件，"叶琳同志，欢迎回家。"
文件封面上烫金的国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叶琳看着那个熟悉的标志，突然想起六年前入伍时，她在"曙光号"舱门前行的那个军礼。
这一次，她抬起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