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闯沪上入拳场
汽笛声嘶鸣，江水浑浊。
夹杂着煤油味儿的腥咸海风，狠狠地抽在林天祥脸上。
他裹紧了身上薄薄的夹袄，望着黄浦江上穿梭的汽船，眼神迷茫。
上海，这传说中的十里洋场，对他来说，更像一座钢铁巨兽，冰冷，陌生，让他无所适从。
口袋里，几个叮当作响的铜板，是他全部的家当。
从浙南小山村一路颠簸到这儿，林天祥原以为凭着自己一身还算扎实的拳脚功夫，怎么也能混口饭吃。
可这码头上，扛大包的力巴一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去了怕也是白费力气。
肚子咕噜噜地叫唤起来，像是在抗议他的无能。
林天祥叹了口气，沿着码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嘿，听说了吗？今晚黑虎拳场有场大的！”
“可不是嘛！听说‘鬼脚七’要跟‘铁砂掌’李三对决，那可是场龙争虎斗啊！”
几个码头工人蹲在角落里，吞云吐雾，谈论着今晚的地下拳赛。
林天祥耳朵一动，停下了脚步。
地下拳赛？
他听说过，那是亡命之徒的搏命场，赢了自然盆满钵满，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犹豫了，心底有个声音在怂恿他：去试试，你一身功夫，总不能饿死在这花花世界！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警告他：那是玩命的勾当，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正当天人交战之际，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伙子，看你脚步沉稳，呼吸绵长，可是练家子？”
林天祥转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盘着两个核桃，慈眉善目，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精气神。
“老先生，您…您怎么知道？”林天祥有些惊讶。
老者哈哈一笑：“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你这站桩的姿势，分明是南派洪拳的路子，只是…还欠些火候。”
林天祥心头一震，这老者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门派，绝非等闲之辈！
他连忙抱拳施礼：“晚辈林天祥，浙南人士，初到上海，还请老先生指教。”
老者摆摆手：“指教不敢当，老夫姓林，江湖人称‘林叔’。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最近诸事不顺啊？”
林天祥苦笑一声，将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
林叔听完，沉吟片刻，说道：“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既然你囊中羞涩，这地下拳赛…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林天祥一听，眼睛一亮。
他正愁没地方施展拳脚，林叔这番话，无疑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不过，”林叔话锋一转，“这地下拳赛，可不是儿戏。那些亡命之徒，下手狠辣，你若没有几分真本事，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林天祥心中一凛，知道林叔说得在理。
林叔见他神色凝重，便说道：“这样吧，我看你根基不错，只是实战经验不足。我教你几招应对不同拳法的技巧，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林叔便开始指点林天祥。
他先教了林天祥如何破解长拳的猛攻，又教了他如何应对短打的贴身缠斗。
林叔讲解深入浅出，配合着示范动作，林天祥一点就通，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记住，”林叔拍了拍林天祥的肩膀，“以柔克刚，后发制人。遇事冷静，切勿冲动。”
林天祥牢牢记住了林叔的教诲，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原本对地下拳赛还有些忐忑，但在林叔的指导下，他信心倍增，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多谢林叔指点！晚辈没齿难忘！”林天祥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叔笑着点点头：“去吧，年轻人，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林天祥告别林叔，径首走向了黑虎拳场报名处。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赢！
“姓名？”报名处的壮汉瓮声瓮气地问道。
“林天祥。”
“对手…陈武。”
“陈武？！”林天祥心中一惊…
林天祥听到“陈武”两个字，心头猛地一跳。
陈武，那可是黑虎拳场出了名的狠角色！
据说他下手极重，曾经把好几个对手打成了残废。
在这上海滩，谁人不知“疯狗”陈武的恶名？
一瞬间，林天祥脑海里闪过一丝犹豫。
他毕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对上这种身经百战的狠角色，胜算几何？
可转念一想，自己己经没有退路了。
兜里空空如也，总不能饿死街头吧？
更何况，林叔还等着他出人头地呢！
想到这里，林天祥的眼神坚定起来。
怕？
怕个屁！
他林天祥也不是吓大的！
“好，我接受！”林天祥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报名处的壮汉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小子，算你识相。不过我可警告你，拳脚无眼，到时候缺胳膊断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天祥没有理会壮汉的威胁
他领了号码牌，转身走向休息区。
拳赛晚上才开始，他还有时间做些准备。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林叔教给他的那些技巧，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演练。
长拳如何破，短打如何防，腿法如何避…他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骨子里，融进血液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腾。
这是一种兴奋，也是一种紧张。
他知道，今晚将是他人生中的一次重要考验。
如果赢了，他就能在这上海滩站稳脚跟，如果输了…
“小子，新来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天祥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站在他面前，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那壮汉剃着光头，脖子上纹着一条狰狞的蜈蚣，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滚开！”林天祥冷冷地说道。他现在没心情跟这种人废话。
“哟呵，脾气还不小嘛！”壮汉狞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抓林天祥的肩膀。
林天祥眼神一冷，身子一侧，躲开了壮汉的咸猪手。
“怎么，想动手？”林天祥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子。
壮汉没想到林天祥的身手如此敏捷，微微一愣，随即更加恼怒。
他可是这休息区的地头蛇，谁敢不给他面子？
“小子，你找死！”壮汉怒吼一声，挥拳就打。
林天祥早有准备，他身子一矮，躲过壮汉的拳头，然后猛地一记上勾拳，狠狠地击打在壮汉的下巴上。
“砰！”
壮汉惨叫一声，捂着下巴，连连后退，撞翻了好几张桌子。
林天祥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欺身而上，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壮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林天祥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走出了休息区。
他知道，自己己经惹上麻烦了。
但他并不后悔。
在这弱肉强食的上海滩，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他抬头望向天空，夜幕己经降临，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拳赛场上，陈武一脸嚣张地看着林天祥，不断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