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裳才关上房门,就对肖若质问道:“好你个肖若,说好去到军营就给我写和离书,你这算失约!”
肖若看着生气的谢云裳,不想过多解释什么,只见肖若将外袍脱去,解开里衬的扣子,谢云裳立马将头转向一边略带些紧张的说道:“停停停,肖若你要干嘛?”
肖若笑了笑,走到谢云裳面前,低下头对她说道:“谢小姐,并非是我不守约定,我进军营后,还未训练几日,就遇到了贼寇,我便随了裴将军一同前去剿匪,途中还受了伤,军营中条件有限,没完全治愈,此次回京,是裴将军剿灭山贼,抓获头目,所以回京禀报圣上。”
“谢小姐,你看,这就是我受的伤。”肖若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衣扣,将那道深深的伤疤展示在谢云裳面前。
谢云裳望着肖若胸前那道伤疤,还略微泛红,伤口位置距离心脏很近,她心里莫名一紧。谢云裳看着肖若,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那你这伤……现在可好些了?”肖若见她态度转变,嘴角微微上扬:“有劳谢小姐关心,己无大碍。”
谢云裳轻咳一声,别开视线:“既然你是有缘由,那和离书的事情就不与你计较了。”
肖若重新扣好衣扣,走向书桌:“我现在就写。”
“今天你才回来,路上奔波劳累,天色己晚,你早些休息,明天再写也不迟。”谢云裳说道。
尽管他们二人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往来和交集,但毕竟快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肖若此次回京,让两人有了一次难得的相聚机会。就在这个夜晚,他们竟然在房间里聊了很久很久。
这晚,两人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多,彼此之间也开始分享着这一年来的生活经历、兴趣爱好以及对各种事物的看法。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惊讶地发现彼此之间存在着许多共通点,仿佛他们早己相识多年,这种默契和契合感让他们都感到十分惊喜。
“裳裳,我本以为这世间的女子都像我母亲,阿姐那般,嫁人、生子、相夫教子,认识你我才知道女子也可以像你这般,独立、坚韧、自由。”肖若仿佛对谢云裳的生活态度很肯定。
谢云裳转头看向肖若:“那是,也许现在我的观点在这个朝代不被世人接受,但是我相信,随着时间推移,这世间的女子会有很大的转变,不会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鬼话,女子也进学堂,女子操持生意…都将会成为普遍现象。但幸运的是,我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人朋友都是很支持我的。”
肖若笑了笑:“为数不多?我算一个吗?”
谢云裳点点头:“做不了夫妻,做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肖若邪魅一笑,开玩笑的说道:“那不如…就别和离了…”
谢云裳瞪大双眼:“肖若…打住…你就算想打本姑娘的主意,也晚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肖若笑嘻嘻的回答道:“和你开玩笑呢,正是因为我无牵无挂,才决定从军,从军这事儿,就是要把命豁出去了,搞不好哪天就战死疆场了…等等,你方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
谢云裳嫌弃的看着肖若:“一个大男人,怎会如此八卦,可惜我喜欢的人,我搞不清他究竟喜不喜欢我?”
肖若满脸疑问的看着谢云裳,谢云裳将她与凌骁的故事说了一些,肖若听后,立马说道:“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同样作为男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他绝对中意于你。”
谢云裳叹了口气说道:“哎…可他的内心仿佛分裂一样,可能也是介怀我己婚的身份吧。”
肖若吃惊的问道:“难道你没和他说过我们是假成亲吗?”
谢云裳摇摇头:“说了又怎样,我都不确定他的心意,干嘛把自己的全部暴露出来呢。”
……
第二天,肖若带着谢云裳来到谢恒书房,谢恒见到肖若脸上露出了笑容,毕竟女儿一人持家的艰辛,只有做父亲的看在眼里。现如今肖若回了京,可以为女儿分担些。
肖若双膝跪地,谢恒大惊:“肖若,你这是何意?
肖若恭敬的说道:“岳父,我自知对不起裳裳,这一年来,我知道面对世人的闲言碎语,她受了诸多委屈,虽然现在我回京了,但还在军中任职,现在身处乱世,得随时待命出征。所以…小婿决定与裳裳和离,还望岳父谅解。”
谢恒听后愤然大怒,抬起手正要给肖若一巴掌,打醒这个不孝子。谢云裳见了,立马上前拉住谢恒制止,并说道:“哎呀,爹,没肖若说得这么煽情,这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既然我们一开始就没有男女之情,以后以难以培养,不如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谢恒抬起的手渐渐放下,但这生气的劲儿依旧不减:“你们…你们这是在胡闹,这事哪能当儿戏!”说完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书房里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谢云裳倒是满心不在乎的说着:“爹爹思想还是过于保守了些,和离而己,又不是休妻,过几日就会想开了,只是这事估计有得放它几日了。”
“放心吧,这事因我一时贪念而起,裳裳你也对我不薄,我会将这事处理好的,交给我吧。”肖若严肃的说道。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肖若不辞辛劳地西处奔波,只为了给谢恒买到他最爱的老字号的点心。不仅如此,肖若还特意前往杏花酒家,购买了谢恒最爱的松花酿。
肖若小心翼翼地将点心和松花酿包裹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谢恒的房间。然而,却遭到了谢恒的冷遇,谢恒毫不留情地将肖若赶了出去。肖若并没有气馁,他每天都来到谢恒的房间门口,带着点心和松花酿,试图与谢恒交流。
慢慢的,肖若和谢恒之间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有一天晚上,谢恒竟然主动邀请肖若进入他的房间,两人一起秉烛夜谈,肖若和谢恒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畅所欲言,仿佛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谢恒也最终接受了两人和离的事实。
谢云裳满心欢喜的看着和离书,不断亲吻着这一纸和离书。“肖若,你果然有本事,爹竟然都不生气了,被你哄好了…”
“裳裳,既己和离,明日我就回军营了。”
“现在不是在告假吗?军营环境差,你就在家多住几日,等时间到了再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现在我对西京的美食可是了如指掌。”
肖若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摇摇头:“裳裳,你我既己和离,我留在谢府,自然说不过去,对你名节也不好,哪家公子要死看上你,那还得接受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才行。”
谢云裳嘟起小嘴:“那是自然,那人得懂我,肖若,如果你没去从军,我俩相处这么久,难说也会惺惺相惜的吧。”说完谢云裳拿出一袋物品递向肖若。
“这里有些银钱,还有些值钱货,你拿着,万一需要用钱的时候,可以救急。你也可以理解为分手费。”谢云裳对肖若说道。
最终肖若还是自行离开了,没有带走谢府的一样东西。谢云裳看着肖若远去,双手合十对着上空说道:“老天爷,保佑肖若之后的路平安顺遂。”